天风宏观宋雪涛:美国反对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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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研究
如何让大量美国中下产阶级受益而非受损于新的创新周期、调和财富分配的矛盾,是2024年的新命题,这不仅是当下大选的议题,而是无论谁当选总统都要面临的挑战。美国仍将延续着矛盾式的发展,衰败的美国反对繁荣的美国;过去十年,美国政治的特点是对美国梦的不满,但大量中下产的美国梦仍期盼实现。
美国经济的两极分化成为疫情以来的常态;总量增长无虞,但结构矛盾日益加剧。最新民调显示有近六成民众认为当前比四年前过得更差,而这期间美国实际 GDP 增长了12.2%,人均 GDP 也高于趋势水平;由此诞生的“氛围衰退”成为美国民众新的体感特征。
根本原因是美国低技能劳动者对高技能者薪资的明显追赶,疫情后财富积累方式的变化,以及 AI 创新周期给不同群体的影响差异较大。恰逢大选年,以上因素带来了不同群体对政治倾向更加积极、甚至极端的表达;隐含的分裂和对立情绪正在被具象化的展现。
这映射在了经济活动的不同方面:既有高端消费和商务出行的稳健增长,又有“一元店Dollar General”的业绩暴雷;既有高过疫情前水平的车贷与信用卡违约率,又有见底企稳的地产销售和稳步增长的房价水平;既有制造业的持续低迷,又有服务业的高景气延续。
近期破产重组企业开始增多且超过了疫情前的水平,伴随着的是中小企业的信贷条件依然处于收紧区间。与此同时,美国高收益债利差(HY Spread)甚至低于 2019 年底水平,对应的HY CDX也回到了2022年 3月加息开始时的水平,金融市场并未对中小企业的前景过度担忧。
可以说,从任何单一角度都无法窥探美国的全貌。
从“局内人”的角度看,疫情以来的资产大幅增值与人力短缺带来低技能劳动力高薪资增速,维持了天平最左和最右的相对平衡。
拥有资产的中高收入居民受益于高通胀的名义增长和财政刺激下的实物资产增值;自2020Q1以来,这些投资性收入带来了超46万亿美元的财富增值。
房贷覆盖率仍低于疫情前水平,居民杠杆率延续下行趋势;疫情期间美国 30 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一度跌至 3%以下,创历史最低水平。这些都推动了中高收入居民加杠杆行为,单价百万美元及以上的住宅销售占总销售比重达到近8%,较疫情前翻了一倍。
而低技能劳动者有着更高的薪资增速。近一年来,美国罢工事件频发,最后都以大幅加薪的方式结束。去年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 UAW 汽车工人罢工事件的解决是时薪增加25%-68%并增加更多补贴;近期美国港口工人罢工事件则以承诺未来 6 年内加薪 62%而闪电收场。
此类罢工-追赶式加薪或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常态,前有汽车工人和港口工人的抗议,后就可能发生在卡车司机、邮政员工当中,美国这些蓝领行业的大幅加薪或不可避免。
但绝大多数的美国人处在财富光谱的中间:既无法“出卖苦力”,也无法“坐享其成”,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背负学生贷款,但相对高技能的白领工作又受到移民的冲击,劳动价格并未明显增加;随着房价的上行,买房也变得遥遥无期,在美国阶级社会中流动性变弱。这也是民主党无论是基于选票还是价值传统,都要在疫情结束后推行学贷减免计划的原因。
大型科技企业的AI军备竞赛仍然如火如荼,但非AI 科技公司的裁员也在增加且涵盖多个行业。普华永道美国分所裁员约 1800 人,是 2009 年以来首次在美正式裁员,迪士尼等传统文娱行业巨头在利润修复的同时亦大幅裁员。
首当其冲的便是可被AI替代的“事务性工作”、广告业和传媒公司,这些也是光谱中间的民众;例如广播电影业的薪资水平与2019年底变动不大,远低于同期非农总体薪资增速。
美国社会本身或将更加对立且或更难以调和,底层民众生存的显性压力加大,这种不平衡的增长在过去数十年间正在形成裂缝。出行链的整体数据(酒店入住率,机场出行人数等)都体现美国居民消费意愿的维持,实际薪资收入的连续增长也带动了消费能力的增加,储蓄率更是回到疫情前20年的均值水平。
但与此同时“一元店”这种基本生存品消费的业绩大幅下滑也说明那些“被平均掉”的沉默的大多数人正在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近期对“氛围衰退”的讨论有所降温,但是不同收入组别下的消费者信心修复区别仍然明显。高收入者的消费信心仍远高于中低收入者,且“海外度假”这种可选消费项目的信心修复明显快于整体指数,说明了购买力的分化还在延续。
民众的政治选择越发极端化;总统电视辩论也从奥巴马与罗姆尼时代的“友善与温和”,演化至特朗普与希拉里/拜登/哈里斯时代的人身攻击,从宣传自身长板到攻击对方短板。
美国是繁荣的,又是衰败的,它并不是一个均质的整体,而是在不同的位面都有着对立的诉求,且或将演变的越发难以调和;2021 年年初的“国会山事件”仅是一个缩影,本质是美国内部对自身的认同与反对在加剧,大财政与小政府、公平与效率间的抉择,变得越发敏感。
铁锈带的复兴计划是2016 年特朗普胜选的关键,制造业回流开启了大财政时代;美国过去两年制造业回流最大的贡献是“对冲”了高利率对建筑业需求拖累,过多的无效需求在托底居民收入的同时也提升了需求水平与通胀中枢。
特朗普这一轮竞选中除了拥有底层民众基本盘外,还得到了马斯克等科技巨头的空前支持;前者诉求贫富差距缩窄,而后者寻求放松监管、鼓励创新增加财富。如何让大量美国中下产阶级受益而非受损于新的创新周期、调和财富分配的矛盾,是 2024 年的新命题,这不仅是当下大选的议题,而是无论谁当选总统都要面临的挑战。
过去十年,美国政治的特点是对美国梦的不满,但大量中下产民众的美国梦仍期盼实现。但简单的将美国梦与经济总量的繁荣所等同起来是有失偏颇的,他们更为看重的是生活在一个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崛起、机会无处不在的社会,这需要进一步的社会变革。
然而,保守的民众不希望做出改变,而追求进步的民众在尽力实现价值和意义,这种美国国民认同感的分叉也是社会结构进一步松动的表现。
更繁荣的纽约第五大道路边是更多无家可归的居民,更开放的费城独立广场树旁是更多抗议不平等的游行,更富有的硅谷公司楼下是更斑驳不堪的公共道路。美国仍将延续着矛盾式的发展,衰败的美国反对繁荣的美国。
风险提示:美国大选民调偏差过大,美国经济数据修正超预期,美国降息幅度超预期。
责任编辑:凌辰